上海16区文旅调研｜静安：以“超链接”塑造文商体旅新体验

【编者的话】

今年来，上海持续打造“中国入境游第一站”。数据显示，2024年上半年，上海共接待国际旅游入境旅客302.27万人次，同比增长143.5%，其中外国旅客220.43万人次，同比涨191.5%。访沪外国旅客人数位居中国大陆第一。

入境游客激增，对入境游产品提出更高要求。2024年8月，上海文旅局组织专家、媒体、企业密集调研16区文旅，了解各区文旅资源，为上海都市游、入境游优化旅游产品，提升文旅体验。澎湃研究所研究员也受邀参加了此次调研。

即日起，澎湃城市观察推出“上海16区文旅”调研笔记，为16区文旅新发展提供参考。

苏式建筑上“空降”了一个巴黎的新艺术风格地铁站“入口”。本文图片均为赵忞拍摄

7月26日，“永恒的巴黎圣母院”穿越时空沉浸式VR之旅在上海展览中心拉开帷幕。

与此同时，兴业太古汇也迎来了“消失的法老——胡夫金字塔沉浸式探索”的回归。它是全球首个商业化运营的VR项目。“消失的法老”全球首展在上海静安展出，因颇受欢迎，多次延展。据报道，“消失的法老”自2023年5月12日首展以来，累计接待市民游客近10万人次，带动南京西路商圈及周边消费超亿元。

近年来，静安区以网络化、数字化、智能化为发展方向，强化“影视+电竞+ai+基地”引领功能的重要结合。VR（虚拟现实，Virtual Reality）也是静安区通过虚拟空间在现实城市空间中的叠加，创造文商体旅融合的一次新尝试。

“虚实结合”再造城市空间，塑造文旅体验新方式

“永恒的巴黎圣母院”将现实的尺度通过测绘和建模完全“上传”到了虚拟世界，高度还原现实。此外，建筑史科普也深入浅出，令人仿佛置身13世纪的施工现场。

上海市文化和旅游局认为，这次展览注重消费者体验——VR场景和服化道更贴近于历史复原，分辨率精度也非常高，在同时间段其他区的VR展中也堪称“优秀”。

策展方上海久事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提出，好的虚拟体验需要与实体空间的使用方式有关。从大门入口到正式“入场”佩戴头显的场所之间，需要有不同梯度的沉浸感，让人一步步进入虚拟现实。

B1层进入VR体验前的场景布置。

为此，策展方选择了一个长期空置的地下空间布置虚拟流线，并留出了一部分作为半虚拟的“超链接入口”。“巴黎地铁4号线有一站就是‘巴黎圣母院’，我们将它的地铁入口复制在了展览中心。通过地铁入口下楼至外场，外场也是那一站地下空间的复刻，包括那些移动文创摊位。” 甚至连地下的公共厕所也包上了巴黎地铁站地下厕所的“皮肤”。

实际上，通过一个“超链接”将一个场景、社群与更大的城市空间结合的理念，早在1960年代就出现了。以建筑电讯派（Archigram）为代表英国的建筑师们便提出了“插接城市”（Plug-in City）的理念。不同的社区之间的联接可以像插头插入插座那样简单完成，再以此组织交通、生产和社会生活。对于社群而言，需要独处和自由的时候“拔掉插头”，需要支持的时候再插接回“主体”，本身就是与城市的互动。

在一个甲子之后，社群的建设已经可以完全脱离线下，形成去中心化的线上组织。那些需要插拔“插头”的城市空间也可以虚拟化，形成城市中一个个如《爱丽丝梦游仙境》中跌入异次元的“兔子洞”，让相关的群体去探索。这些“兔子洞”本身，也需要城市实体空间所支持，反过来为线上的社群提供了线下交流、体验、分享的空间。

这是一种“超链接”式的次元结合方式，也是一种新的城市空间再造，以及塑造文商体旅融合体验的新方式。

文旅“数字化”短板：同质竞争，缺少持续性

中国文旅的“数字化”，总体上，侧重供给方在基础设施上的“推陈出新”，对消费者体验和需求关注不足，对底层逻辑的理解也不足。这导致了各地的文旅部门对潜在的亚文化“爆点”缺乏长期跟踪，预期不足，一旦“出圈”则蜂拥而上，然后迅速进入“下沉市场”。

最典型的便是“二次元”（此处为狭义的以日漫产业链为中心的动画、漫画、游戏、特摄剧、轻小说等）的突然爆火，以及之前电竞产业的“遍地开花”。就连禀赋本身较好的静安区，也要面临其他各区纷纷上马类似项目而形成的竞争压力。

对于静安而言，目前的一些优势项目都是经过5年以上时间慢慢培育的。例如“二次元圣地”大悦城从2017年就开始融合了周边商品、潮玩、三坑服饰（JK制服、洛丽塔和汉服）及主题餐饮等内容；灵石的“全球电竞之都”也是从2019年起便开始逐步培育。

但这两个优势项目之间，目前还处于“各自为战”的状态，彼此之间的联系也不算紧密。它们如何与配备相同产业的地区差异化竞争，强化自己的特色？

还有“现代戏剧谷”和“环上大国际影视园区”，也是静安区着重打造的优势产业。如果再“+二次元”，它们可以用什么抓手，把背后的逻辑串联起来？

如果从更宏观的叙事角度而言，它们其实可以被统一纳入“虚实结合的插接城市”体系，共同构成静安区文商体旅融合的名片。如果从吸引入境游的角度而言，前一阵大火的#Chinal Travel中上海的“科技感”也是外国游客的重要兴趣点。静安完全可以借助“插接城市”的手段，打造具有未来感文旅高地，提供与众不同的文商体旅融合新体验。

以“城市插件”的概念整合文旅资源

对消费者而言，以二次元为代表的城市“插件”为人们提供了一个逃离现实压力的虚拟世界，让人沉浸在故事情节和角色中。其次，它们还可以更自由地超越现实的自然科学或技术限制，创造新的“奇观”，甚至美学系统。最重要的是，它们提供了一个交流、分享共同兴趣的平台，让爱好者在现实生活中找到归属感。

因此，静安的文旅产业可以以“城市插件”这一概念为抓手，整合二次元、VR、电竞甚至戏剧的资源。

一方面培育线上社团，也就是虚拟的“兔子洞”，之后通过线下空间组织活动，社交等，“插接”到城市空间所支撑的文商体旅融合的体验中。以社团为中心，充分发挥政府文化事业的培育功能，让以大悦城为代表的商圈在未来的发展中避免与其他区在日漫IP、Lolita服饰等日式潮流的销售渠道上“内卷”，也可以不依赖单个集团的“二次元扩张”模式——如百联集团不仅在南京路上拥有ZX和“一百”两个大点位，未来还将把杨浦区的五角场悠迈也“秋叶原化”。

事实上，大悦城也并没有将视野一味收缩在“日系”，而是注意到了现在年轻人的选择实际上更多，二次元虽然是重要的消费热点，但“秋叶原化”并不是唯一的选择。例如在8月9日的调研中，有静安区领导提到，自己的女儿就“不喜欢日漫，更喜欢动物”，看到大悦城里南京红山动物园的快闪店，也不禁被“种草”了。

南京红山森林动物园与不二马大叔联名的快闪店，里面卖的是各种明星动物卡通化之后的“谷子”。

此外，大悦城中还有个著名的提供手作体验的木工店。未来大悦城也考虑将更多的手工艺，特别是受年轻人喜欢的非遗内容纳入进来，让更多的手作社团可以“插接”到线下的空间中。

另一方面，像VR展览、戏剧表演（含马戏）这类强烈依赖城市空间的体验活动，则更方便采用前文提到的实体“兔子洞”模式，在有限的空间中创造更多的奇观。

特别是现在还处于初级阶段的VR展，未来搭配更有行动力的剧本，还可以延展出更多可能性。

一种视角以游戏为入口，用游戏化场景，为城市的文旅景点增加更多虚实结合的体验。例如在游览路径塑造中，采用游戏中“打开地图”的方式，给予奖励刺激，激发游客探索城市的好奇心。同时，城市纪念品也可以通过“增强现实”（AR，Augmented Reality）的方式，让游客在手机端时时可以品味城市记忆，强化城市形象。